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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加】回声公园

写在前面:整个故事可以理解为一种love dive,垮派AU,大概是1960S年的纽约,但是用处不大,能发出来我谢天谢地。标题“回声公园”是LA的一个地名,但只是一个地名,没有任何明确表达的含义。涉及一些垮派大家懂得都懂的东西,比如s开头的三个字母的单词,以及overdoes,现实生活请不要模仿。致敬三岛由纪夫的《假面自白》,如果你能在这篇小说里看到我本身,我为你的耐心与欣赏而感到快乐。

 

 3个小时之前,他和阿尔弗雷德.F.琼斯半躺在沙发上吃蓝莓味的果冻。电视里播放着一部充斥着尖叫与血腥的惊悚片,配合着果冻汁液黏腻的感觉,以及濒临过期时难以忽略的塑料味,让马修感觉有些反胃。但是与此同时,他临近哈德逊河的狭小公寓在六月的夜晚拥有一种闷热的潮湿,更简单的描述则是一种“热浪”。两天前他在浴室的一角看到了一只褐色的长脚大蚊,它安静地蛰伏在那里,揉搓着自己长长的脚,黑色的口器抽动着。他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种厌烦,在大约34华氏度水温的攻击下,它的尸体像是一团亚洲女人的头发,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褐绿色的苔藓代替了它的存在。带有热度的潮湿不仅仅会导致眼镜从鼻梁上滑落,也会导致这种由焦躁而产生的突发性“恶习”。不只是昆虫的死亡,还有生物之间体温的碰撞。就像是他们现在有些滑稽的在潮湿中,观赏着希区柯克血腥的新电影,蜷缩在灰色的折叠式沙发上,他可以看到阿尔弗雷德的脚踝上有蚊虫留下的红色印记。而他们的膝盖抵在一起,这种隔着牛仔裤与皮肤直触骨骼的坚硬,与某种更富有肉感,拥有韧性的坚硬是不同的。那种可变的坚硬,在脱离潮湿的焦躁时,如同果冻一样,但在随后某个特定的时刻,那种触感就像是接触到一个丑陋、紧实而又庞大的草莓。

 

马修.威廉姆斯算是一个擅长比喻的人,这源于他不确定的,可能是微不足道,也可能是足以成就一个人的天赋。他在三十年代的末尾出生于南安大略的瀑布城,所以他是在湖区自带的潮湿中成长的,这也是他对“潮湿感”执着的原因之一。他的父亲死在1943年的西西里,因此他由在当地一所福音派教会做出纳的母亲抚养长大。母亲的存在像是一种与潮湿对立的干燥,不仅是她尖锐犹如响尾蛇一般的声音,常年起皮的嘴唇刮蹭着他的额头,还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脆弱所产生的偏执。所以对于他而言,她如同一个沙砾塌陷所形成的坑洞,无论倒入多少液体,最终都会流走,依然是一个黑色的深坑。青少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对于女性的尊重实则源于一种畏惧,因此两性之间他只能保留永远的距离。他喜欢坐在堤坝上,开来往的游船。红色旗帜的属于加拿大,蓝色旗帜的则属于美国。在红蓝之间,拥有各式各样的人,而他的目光基本上停留在水手在阳光下汗珠闪烁的手臂肌肉上。在追逐汗水流逝的瞬间,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坚硬”的含义,然而在他在疑惑、恐惧与好奇的情绪彷徨的时候,一切都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的母亲带他搬去了马萨诸塞的波士顿,波士顿是一个海港城市,然而它却没有湖区的那种潮湿。在脱离潮湿的乏味中,他唯一经历的大事情就是在进入大学之前,他的天赋被打上了“一文不值”的烙印。因此即使他心有不甘,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怨恨谁,怨恨什么。因此他看起来似乎拥有明确的计划,但是事实上还是一个无头苍蝇,在哥伦比亚大学开始学习管理学(因为他不精通任何与数字有关的东西,所以他与会计和金融注定无缘)。至今为止他仍然不知道什么是管理学,只是在自嘲的时候把它定义为“成为乔治.华盛顿所需要具备的技能与心理素质。”在哥伦比亚的四年,他的唯一收获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一门专业课重修,在与教授交谈中,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无法忍受某种癌症而自杀,并且亲密如父亲的叔叔。那是一段令他感到羞耻的经历。尽管他的低沉的语气在教授看来意味着某种心理疾病的征兆,但是事实上是一种谎言之后所带来的自我厌恶所产生的耻辱与不自信,但是他也成功地在校医那里拿到了安非他酮与丙米嗪的处方,虽然他的用的方法在管理学中可以完全被称为unethical。最后他的那门专业课得了一个不算难看的B-,他也以一种不尴不尬的姿态顺利毕业了,就像他从来没有在这里读过书一样。然而就在他面对华尔街望而却步的时候,他的母亲在他毕业的那个暑假死于伤寒。在那时他出现了第二个矛盾点,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马修曾在心里发誓他不会再与上帝通话了。然而在那一刻他似乎又有些寄希望于上帝,因为神的智慧似乎总被描述为高于人的,因此更深层次的智慧意味着在神看来不存在“未来”这种东西,一切都是可预见的,所以他不像人类那样拥有“恐惧”这种情感。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不会再有人限制他对于“潮湿”的迷恋了,因此他回到母校开始学习法国文学,但是很快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23岁那年,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诗集,反响不痛不痒,然而阿蒂尔.兰波在19岁后就再也不写诗了。他不相信兰波的天赋全然来源于鸦片,因为即使他有抗抑郁类药物与咖啡因的辅助,他也写不出《地狱一季》中的任何一句话,他甚至都当不成巴尔扎克。

 

阿尔弗雷德.F.琼斯是让他找回了“潮湿感”的人,他们相识于半年前的一场发生于125街某处公寓的文学沙龙。即使阿尔弗雷德宣称自己25岁,但是马修觉得他最多不超过21岁。在约翰尼.卡什的一首歌做背景的情况下,他们一起跳了牛仔舞。他甚至能够闻到阿尔弗雷德的便宜牛仔靴的味道,就像是某种奇怪的塑料。他有一双蓝色的,闪烁着的大眼睛,金色的睫毛像是某种柔软的光影。如果一个人的外貌称不上英俊或者美丽的话,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她的嘴唇的,然而阿尔弗雷德有一张真诚可爱且性感的嘴唇。他是有力且富有攻击性的,一直在灵活地引导着马修的笨拙。在不可避免的旋转中,他用很大的力气把马修推出去,但是他的手又会在最后的时刻扶住他的后背。虽然马修觉得自己愚蠢的就像个滑稽的陀螺,然而他还是在眩晕中度过了这有些短暂的三分钟。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水流的热度与黏腻,即使一切结束后他们还是这样握了一分钟左右。

 

“我从洛杉矶来,我之前住在回声公园附近。要不要喝些什么,你感觉还好吗?”然而他小麦色的皮肤与南方口音与西海岸的精明丝毫不沾边。

 

“我主要是写‘游记’的。我为什么在这里,主要是去年我写了一本和我某个朋友有关的小说。”他顿了顿,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故弄玄虚。“大概可以概括为酒精与失控所引发的谋杀。”他好像毫不在意一样,又补充道。“当然事实上应当是没有人死了,但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死亡,毕竟有很多类似的事情。然而我的决定显然是莽撞的,因为其中一位当事人决定起诉我,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事实上,它不够耸人听闻,写得也不够好,反而是传票给了我一点安慰。”然而他的新朋友似乎没有任何悔悟之心。马修没有听说过任何一本与谋杀有关的小说,显然阿尔弗雷德的话里似乎有真实的成分。

 

他们在一起喝了一杯又一杯龙舌兰,他注视着阿尔弗雷德嘴唇上的盐粒。随后后者有点醉醺醺地说:“你是一个可爱的杯子。”然后他们就像现在一样,在某个人的后座上,紧紧地贴着,一切的举动与冲动都会在某个时间点完全迸发出来,最后他只记得那双有点难闻的靴子出现在他客厅的地板上,而他则是一个已经被填满的杯子。

 

就像现在一样,马修从下往上延伸。金属苦涩的味道与蓝莓短暂地混合,而随后展出出来的,像是草莓一样的开头。它是狰狞的,并不娇小,如果用草莓来形容,也近乎于掌心大小,似乎是某种生长激素或者某种膨胀的作用下。它很饱满,但是纹路让它看起来又有些干瘪,整颗果子的果肉紧绷且叠加在一起,而在这种丑陋的扭曲之下,则是它强壮的茎叶,到达某种深埋于地下的,干燥的根须。他的门牙与下牙有技巧地轻微碰撞,就像是给草莓的表面剃掉果子一样,随后果肉开始富有弹性的颤动,浅浅地渗透着酸甜的汁液,让他逐渐忘记自己在此之前干了什么。当他暂时吞噬掉整颗果实时,就意味着他将要逐渐远离浅尝辄止,从显露出来的到未曾显露的,从一种象征意义到它本身的内在,如同深入某条河流一样,最终他也成为河流的一部分。潮吅湿会在颤吅动下到达他的咽吅喉,给予他一种如同溺水一般的快吅吅感,只是来源于他吃了一颗草莓。但是随后他会像擦掉他嘴上的盐粒一样,来到他的身上,折叠式沙发就发挥了它的作用。只是每次他们放下靠背的时候,总是太过于急躁,阿尔弗雷德的后脑勺十次与九次都会撞到墙壁。随后他们都在一种眩晕里混合,所有的颜色都混合在一起,浮动在眼前,呈波浪状扩大,在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深红色与充血组成的洞穴,随后再扩大,一次又一次的无限循环…指腹鱼嘴唇的触碰,在略微缺水的状态下,夹在表皮与肌肉之间的那一层薄薄的空气。那可能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是一种并不算完整的触感,轻微的摩擦着他的指纹,而他的热气与潮湿从他的两片嘴唇之间泄露出来,他为他催生出了一种潮湿。随后他的舌吅尖擦过阿尔弗雷德的手指,抵住他的指腹,轻巧而自然的引领着他进入他的口腔,就像是他刚才对待草莓一样的顶部一样。他的牙齿轻轻地卡在阿尔弗雷德的第二指节上,而他的舌头拱起,中间的缝隙与他指腹的弧度无比的契合。然后就在这种失水与潮湿,坚硬与柔软杂糅,嘴与嘴,两种含义的作用下。他每次都试图理清上下的次数,一、二、三…他就像是呼吸空气一般吞噬着他,最后能让马修想起的词汇只有“天堂”。他就像是一个在枝头快要裂开的石榴一样,摇摇欲坠,最后则会在某一点崩溃,晶莹剔透的籽洒落出来,而他则会从石榴变成一个像是伤疤一般划过天空的红色彗星。他想起在上一次这样结束后,阿尔弗雷德提及他在某一刻的感受就如同高中核弹演习时追逐那一道耀眼的白光一样。

 

“我从洛杉矶来,之前住在回声公园附近…”半梦半醒间,马修又想起这句话,此时他们就像是两块果冻一样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而盛大而古典的事情已经暂时落幕了。他没来由的开始很在意这一句明显的谎话,只是他也从未去过西海岸,不知道回声公园附近有什么。他听着他安稳且单纯的声音,大概五分钟后,马修忍受着一种安非他酮过量后的亢奋所带来的疼痛,借着月光,轻手轻脚地挪动到了书桌旁。他在年轻人随身的背包里找到了一本叫《而苔藓爬满了星星》的手稿。他从未读过阿尔弗雷德的任何作品,包括他的“游记”。四年前在教授办公室里那种撒谎带来的自我厌恶又在这一瞬间萦绕在他的心间,出于一种掩耳盗铃的愧疚,他只是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们也许是手足无措,也许毫不在意。而当我在孟菲斯时,每当我看到发旧的水管流出透明的水,我就感觉苔藓爬上了星星,也许会爬满星星。我走下狭窄的楼梯,天花板由于潮湿的缘故破了一个洞,我可以看到其中的白蚁在涌动…”

 

他没来由的感觉到一丝困倦开始逐渐侵蚀着他的亢奋。他下意识地看向天花板,在潮湿的水汽中,它有些低沉、晦暗、并且一颗星星也没有,就像是回声公园一样可有可无。而他在疲惫中,在孤寂的热浪中,窗外的车流在黑夜中像是掉落的光点碎屑,他在微弱的非自然光下透过玻璃的反射看到自己的眼睛,他在镜子中游泳。两杯空空的塑料果冻杯静静地在地面上随着微风轻微的晃动,粘液将它们固定在一起,但这无关紧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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